正始之音

第二章
一场事先张扬的谋杀案（下）
2015年2月15日 下午1时，NYPD

如何拯救一个困顿的下午？
FUSCO警探站在咖啡机旁，对着杯中的那些“黑暗物质”发着楞。也许这个世界上有一千种解决犯困的方法，不过NYPD的速溶咖啡，绝不是其中的一种。
但一切的不情不愿，最后都败给了无可奈何。
FUSCO猛灌了几口咖啡，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，他眯着眼睛瞥过写着电脑密码的纸条，粗短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键盘。
“SAMEEN SHAW，S、A、M、E……”FUSCO强打着精神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，毕竟这个女孩可是西装男指名道姓要查清楚的，不仅要查清楚，还得查全面，还得查得快……西装男是怎么说的来着，“LIONEL,这件事可是十万火急。要是不麻烦，我也不会找你帮忙啊。”
想到这里，西装男拿着手机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浮现在了FUSCO的脑海里。“你哪次不是十万火急！你哪次交代的任务不麻烦了！”FUSCO在心里狠狠地吐槽。
“这下好了，可不是我没尽心尽力查，而是根本无从查起。”FUSCO拿起手机给西装男发去了短信，交代一下自己遇上的难题。

狭小的车厢，褶皱的西装裤内，原本安安静静的手机突然亮起。它忠实履行着义务，用那小小的震感提醒自己的主人。
冰凉的屏幕，很快遇到了更加冰凉的手指。那修长的手指划过绿色的图标和红色的提示符号。发件人那一栏的白色底纹上，则赫然写着“FUSCO”这几个字母。
主人口中呼出的白气凝结在了手机的屏幕上，可这并没有妨碍到主人的视线。他放下自己的手机，按下右耳中的耳麦。
“MR.REESE!”耳麦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。
“FINCH，FUSCO那边不出所料。”被称作REESE的男人活动着自己微有些僵硬的身躯。在纽约的寒夜里连续监视12个小时的“美差”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消受得起的，起码如果是那位FUSCO警探的话，现在肯定已经鼾声如雷了。
“你已经连续监视12小时了，要不要去休息一下？”FINCH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担忧。
“我们没时间了。要是还找不到号码的踪影，你的机器可……”还没等REESE说完，一向以“绅士”闻名的FINCH突然打断了他的话，“MR.REESE,就在刚才NYPD接到了报警！皇后区发生了案件，一人死亡，死者的名字是……”REESE甚至能感觉到FINCH艰难地咽了咽口水，随后，他从自己的耳朵里听到了此时此刻他最不想听到的名字，“PAUL WILSON。”
电话那一头沉默了三秒之后，一声闷响传进了FINCH的耳麦，似乎是方向盘在向那铁一般的拳头发出抗议，“MR.REESE？你还好么？”
“……”REESE没有回答，他右手转动了一下车钥匙，放下手刹车，油门一踩，整个车身猛得窜了出去。
“MR.REESE，现在FUSCO警探已经和NYPD的警察一同前往皇后区了，CARTER警探也在！”REESE明白FINCH的意思，可他再也没法等下去了。
SAMEEN SHAW，过去的36小时之内，他一直在追踪着这个号码。可偏偏这个前ISA特工有着和他一样敏捷的身手，更不要提她手中的那把MP5-PDW和USP手枪了。
SAMEEN SHAW不见了，是的，REESE已经有超过24小时没有找到SHAW的行踪了。而现在，警方的电台里正在通报PAUL WILSON，也就是SHAW前任上司的信息。
WILSON死了，那个曾经下令除掉SHAW和她同伴的特工，死了。
凶手是谁？REESE已经有了判断，他在自己的脑海中一帧一帧过滤着昨晚监视的画面，SHAW到底是怎么溜出去的？她又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WILSON……
REESE咬着牙，再次伸脚猛踩油门，不行，他一定要在事态变得更糟之前找到SHAW，他一定要，找到。

从NYPD的办公室到皇后区并不远，可FUSCO警探却觉得今天的这条路格外长。拥堵的交通让本来就受了一肚子气的FUSCO屡屡发飙，一串一串刻薄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。
好不容易绿灯亮起，可前面的车辆却一丝挪动的迹象都没有。FUSCO实在按捺不住，摇下车窗破口大骂起来，而手上更是一刻不停地按着喇叭。没过多久，闪烁的信号灯又变成了刺眼的红色。“这下好了，什么时候才能到。”FUSCO已经放弃了方向盘，左手支着头，靠在车窗上。
而一旦FUSCO闭上了嘴，整个车厢一瞬间又回归了宁静。在这个嘈杂的午后，车厢里的沉默显得如此诡异。
“HEY……”这份无声的折磨让FUSCO如坐针毡，思忖了半宿，他终于还是开了腔。
“……我没事，你不用这样。”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CARTER早就发现了FUSCO的异样，平时的LIONEL虽然爱吐槽，但绝不像今天这样的聒噪。
“我说，你要不要休息一下？局里的案子，其实都不怎么急。况且还有FBI来横插一杠子……”
“LIONEL，我没事，真的，没事。”CARTER把重音放在了“没事”这两个字上，但她那苍白的神情却实实在在出卖了主人的情绪。
“听说，你早上去接受问询了。嗯……还好吧？”FUSCO在他有限的单词库里尽量搜索着合适的字眼，可在他所知的范围内，并没有哪一个词语可以用来安慰眼前的这个警探。
“没什么。”CARTER淡淡地回应着。她并不是有意敷衍FUSCO，只是这一次，只是这一仗，她不想借助任何人的力量，她也不想把其他人拖进这个危险的深渊。
FUSCO望向CARTER，作为搭档，他又如何不知CARTER的心思，但他能做的也只是力所能及地帮CARTER分担一些工作上的杂事。
“你说FBI横插一杠子，是怎么回事？”CARTER岔开了话题。
“今天早上有一宗火灾案，在长岛。我到了还没一会，那个FBI，你认识的，MOSS，就带着人来了，二话不说把我们的人都赶走了。”
“MOSS？”CARTER皱起了眉头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说不定那个案子和FBI内部有点关系。”
FUSCO没有继续问下去，小小的车厢顺势回归了宁静。
红灯、绿灯，接着又是红灯，引擎有节奏地律动着，空调口中吹出干燥的热风。明明是车水马龙的午后，明明是人满为患的街道，明明是两个人坐在这两缓慢前行的车中……FUSCO回过头，重新把视线集中在道路上，他不想再去看CARTER的脸。

引擎熄灭时的声响终结了这一切的尴尬。FUSCO和CARTER终于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——皇后区的一间普通公寓。
公寓的管理员邓肯·哈里斯此刻正站在一边接受警官的问询，作为报案人以及第一个发现尸体的证人，他的证词重要性不言而喻。
“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？”
“额，住在WILSON先生隔壁的租户，打电话给我说，她要出一趟远门，但是出门的时候忘记关暖气了，让我去帮她关一下。于是我就走到了这一个楼层，路过WILSON先生的房间时，发现他的房间门没有关好。我一推，门就开了，然后就看到WILSON先生躺在那里。”
“然后你就第一时间报警了？”
“是的，当时我并没有带手机，我飞奔回自己的房间，拿起手机然后报了警。”
“隔壁租户的姓名，能否告诉我们一下？”
“额，那是个新来的租户，你稍等一下，我翻一下记录……”
邓肯·哈里斯拿出自己随身带的记录本，“嗯，嗯……有了！这位租客的名字是CARLINE TURING。”
“你能否提供一下她的联系方式？我们需要和她核实一下。”
“啊，好的，好的。”邓肯·哈里斯从善如流，“不过这位小姐说她要出一趟远门，估计有可能联系不上吧。”
“这就不用你操心了。”警官头也没抬地回答道。
邓肯·哈里斯憋着嘴，挑了挑眉毛，对着自己做了一个“闭嘴”的手势。警官填写完相关的信息之后，把一份证词放在了哈里斯的面前。胖胖的哈里斯手上还残余着机油，急忙在工装裤上抹了一把才接过警官递过来的纸和笔。
“这边的问询结束了，你可以回去了。”警官收起文件，对哈里斯说道。不过哈里斯却没有走远，发生命案、警察出动、还有做笔录，哇塞，这对他来说可是多大的一笔谈资！如果把这段故事告诉酒吧里那些老伙计会怎么样？哈里斯已经开始幻想起自己成为酒吧里万人瞩目的那一个。他在WILSON的公寓门外磨磨蹭蹭，还时不时探头往里面张望。
不过晃晃悠悠的哈里斯很快就被警官赶走了，他不情不愿地走向电梯间。不经意间一抬头，哈里斯的目光正对上电梯间上方的监控录像，闪着红光的摄像头正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。“哎？这么快就修好了？前两天才报修，什么时候这群修理工手脚这么快了？”哈里斯暗忖道。
电梯门打开，两个穿着便服的人从电梯里走出来，直奔WILSON的公寓而去。那个走在右边黑人女士身材倒还不错，哈里斯上下瞄了一眼，吹了一声口哨，才一步踏进了电梯。

那声口哨并没有让CARTER和FUSCO两人停下脚步。他们紧赶慢赶冲到了WILSON的公寓前。早有警官把资料交到FUSCO手上，趁着FUSCO看材料的间隙，CARTER戴起了手套，走进了这间公寓。
眼前的客厅，已经完全不能用“凌乱”这两个字来形容了。破碎的玻璃散落在褐色的地板上，显得格外显眼。客厅那全白的墙面涂料倒是依稀能展现出原来的装修风格，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摆设全都横陈在地。
没走几步，CARTER便来到了厨房，冰箱的门大开着，为数不多的调料瓶横七竖八地倒在柜面上。垃圾桶里，还有食物的包装纸。看看冰箱，再看看垃圾桶，尽是些速食品的影子，看来这位PAUL WILSON还真是丝毫不追求生活质量。
CARTER进到公寓的卧室，同样的凌乱，同样的简单。拉开衣橱，一排黑色的西装和另一排白色的衬衫，两种泾渭分明的颜色就这样占据了整个衣橱。皱巴巴的灰色床单看上去像是许久没有换过，像床头柜这样的地方好像都被翻了一遍，备用钥匙之类的杂物直挺挺地躺在床边。
FUSCO走到CARTER身后，伸手把资料交到CARTER手上。
“PAUL WILSON，FBI工作人员。”FUSCO简单总结着，“看尸体的照片。”CARTER顺着FUSCO的指示，毫不费力地翻出了现场照片。身下的血泊染红了WILSON那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衫，眉心那恐怖的弹痕则张牙舞爪地占据着CARTER的视线。
恍惚间，CARTER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。那个人躺在逼仄的楼梯间，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，似乎是不敢相信，那贩毒的宵小之辈竟然拔枪射击。他的手枪掉落在手边，曾经冒着热气的枪管像那个人的生命火焰一样，渐渐冰凉……
CARTER努力摇了摇头，失焦的双眼尝试再次聚焦，耳边则适时传来了FUSCO的声音，“看看，一枪爆头，估计是个老手。”
CARTER拿着照片，皱起了眉头，“不仅是个老手，这种利落的手法，估计还是经过军队的训练……”
CARTER的话没有说完，但FUSCO能明白她的意思。死者是个FBI特工，而这个凶手应该也有军方背景，想来身份和死者差不离……这种案子难道会落到NYPD手中么？想想也不可能。现在再查下去也是白费功夫，FUSCO和CARTER对视一眼，不约而同跨出了警戒线。

而一切都没有出乎这两位的意料，FBI没过多久就呼啸而至。可他们没想到，在这里居然还能遇到故人。
“MOSS？”CARTER和FUSCO异口同声道。是的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FBI正是早上带队调查火灾案的FBI探员BRIAN MOSS。
早上的那番气定神闲早已不见，MOSS看到CARTER也只是随意打了个招呼，丝毫没有进一步寒暄的意思。
这仿佛遭遇了飓风袭击的公寓让MOSS的表情更阴沉了几分，他吩咐着身边的工作人员要彻查这间公寓，就连一根螺丝钉都不能放过。
最终还是FUSCO开口叫住了忙碌的MOSS，“嘿！老兄，还真是巧啊。一天两案子，两个案子都遇到你。”
“死者是谁想必两位都已经知道了，我这边还有案子要查，就不送两位了……”MOSS转头就想走。
对着FUSCO，MOSS没什么好脸色。不过对着CARTER，MOSS便不好意思再拿出那公事公办的样子来。权衡了一番之后，MOSS还是松了松口，“我们本来是来调查死者的，就是那个WILSON。没想到……”
“调查？”CARTER问道。
“是早上的案子，听着，我也不能再多说了。两位还是把这边交给我们吧。”说罢，MOSS就直接投身到了证据的搜索工作中。
FUSCO挠挠头，和CARTER走向电梯间。
“你不觉得奇怪么？”CARTER问道。
“什么？”
“房间被翻的这么乱。一个杀人如此利落的凶手，把整间公寓翻了一个底朝天，就连冰箱都不放过……他到底是要干什么？”
“也许是在找什么资料呢？”
“WILSON可是个FBI，他会犯下这么简单的错误吗？把绝密资料藏在自己的公寓里，还放在那种能够被找到的地方？”
“NAH，反正也不归我们管，就让MOSS去头疼吧。”FUSCO耸耸肩，一副事不关己、幸灾乐祸的样子。
CARTER则依然紧锁着眉头，“我总觉得，这事没这么简单。”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我是名侦探豆豆的分割线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嗯，新添的死者WILSON

他长这样

原剧中没有交代他的名字，于是就拿演员的名字来凑个数。值得一提的是，据说据信据报道，该演员的妻子就是演kara的那个呢~感谢伟大的J发现这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