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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深坑】Not Death But Love(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)

十七字诗,未写下的那三个字是,我等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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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 艾瑞卡 

    

    “你喜欢杜松子酒么?”Root问道。

    “不。”我摇摇头,“其实我不太喜欢烈酒的味道。”

    “那真是可惜。”Root垂下眼帘,“明明是一杯无色透明的液体,却偏偏孕育着金黄色的芳香。我想,你无论如何应该尝尝。”

    “杜松子酒,那是你的最爱吗?”

    “不,那是Shaw的最爱。”


    “沉沉暮色,幽暗的酒馆。这是我,和Shaw第五次见面的地方。”

    Root伸手,将头发归到耳后,“如今细细想来,我和Shaw的每一次遇见,好像都离不开夜色。”

   “角落的留声机,静悄悄地播放着《艾瑞卡》。吧台后面的酒保,跟着曲调轻轻地哼唱着,‘小小的花儿开在荒野上,她的名字叫做艾瑞卡。’我推开门,鞋跟敲击着地板,伴随着门铃叮咚,仿佛惊醒了这微醺的岁月。”

   “酒馆里的人并不多,我一眼就望见了坐在角落阴影之下的Shaw。”

   “一缕烟,一杯酒,一袭黑衣,一个,人。”

   “待我走近了,Shaw才抬起眼来。‘在我的故乡住着可爱的少女,她的名字叫做艾瑞卡,那是我最亲爱的人儿……’不知是那留声机,还是酒保的低吟,渺远的歌声像是隔了半个世纪。Shaw很快就将自己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走,她直起身,左手顺势将快要燃尽的香烟掐灭。”

   “我坐在她的对面。Shaw伸手,向酒保示意。很快那个胖胖的酒保就端来两杯杜松子酒放在了我们的桌上。一杯放在Shaw的左手边,另一杯,则是放在了中间。没等Shaw动手,酒保便探着身子拿走了原先的空酒杯。”

   “谢谢你,马尔科。”Shaw向酒保点头,酒保则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,“嘿,上尉,你可是我们的英雄!”

   “Shaw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,我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情绪。也许有三分轻蔑,也许又有五分无奈。”

   “酒杯中的冰块浮沉,发出两声轻响。‘希望你喜欢,杜松子酒。’Shaw的声音低沉依旧。”

   “小小的木桌上,留下一道水痕。Shaw伸出左手,将中间的酒杯推到我的面前。”

   “随即,她拿起自己的那杯酒,杯沿轻轻碰触着她的嘴唇,清澈而又甘冽的柠檬香,蔓延在老式留声机的余韵里。‘无论拂晓还是黄昏,围绕着我的是艾瑞卡。’”

    “我拿起酒杯,杜松子的香气萦绕在鼻尖,它带给舌尖一份绵柔,却把所有的辛辣留给了咽喉。”

    “‘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了。’我放下酒杯,唇间弥漫着的是和Shaw一样的味道。”

    “‘怎么?军官就不能喝酒么?’那令人迷醉的空气,给我们彼此的开场白都晕染上一层轻松的味道。就连Shaw那平铺直叙的语调,似乎也有了几分抑扬顿挫。”

    “我笑起来,这好像是我第一次,听见Shaw声音中的那份温度。她左手边的子弹打火机,似乎都失掉了往日那份金属般的锐利。‘没什么,只是觉得,你可能会喜欢更奔放的酒,就像土耳其烟叶那样。’”

    “‘那你呢?’Shaw的左手举着酒杯,冰块的气泡在透明的液体中翻涌,发出悦耳的响声。”

    “木质的椅,木质的桌,明明已是深秋,却奇迹般地保留着几分温暖。我靠着椅背,我听见自己微带着些颤音说道,‘烈酒醉人’。” 

    “烈酒,醉人。杜松子酒的余味仍然徘徊在我的唇瓣之间,时时刻刻让我惦念着那份香甜。我下意识抿了抿嘴唇,舌尖轻轻扫过柔滑的唇,卷住那稍纵即逝的愉悦。”

    “坐在对面的Shaw,轻轻摇着头。杯盏中的世界,倒影在她那黑色的眼眸中。‘那是我最亲爱的人儿,她带给我幸运,艾瑞卡。’歌词一段一段重复,节奏分明的军乐中竟也带着两分婉转。”

    “‘醉人又有什么不好呢?’Shaw的声音从桌子的那一头传来。我露出浅浅的笑意,重复着她的话语,‘是呀,醉人又有什么不好呢?’”

    “‘尤其,是我们这样的人。’Shaw接着说道。她拿起酒杯,向我示意着,透明的液体格外顺从,从她的唇,到她的喉间。我便也拿起酒杯,闭上眼,回味着杜松子酒的味道,但脑海里浮现的却是Shaw的身影。”

    “酒宴大厅里,隔岸观火的Shaw。坐在办公桌后,居高临下的Shaw。倚在墙边手拿着手术刀,桀骜锋利的Shaw。夜幕掩映下行色匆匆,孤傲冷峻的Shaw。而所有的身影,都汇聚在一起,变成了那个坐在我对面的Shaw。她说,‘我们这样的人……’”

    “是呀,我们这样的人。”Root把“我们”这个词说得格外用力,“我们又是谁呢?《人民观察家报》的记者Caroline Turing和德国外交部的上尉军官Sameen Shaw?还是在险象环生的战争中,稍有不慎便会导致满盘皆输的间谍?抑或是,月色之下,荒野之上,两个孤寂的灵魂?”

    “或许,都是吧。”

    “从桌子的这一头到那一头,一共是一臂的距离。命运的牵绊交织出的绳索,恰似这一臂的长度。我们,我和她,便是那绳索的两端。我拿出Finch交给我的粉饼盒,放到她的手边。酒气冰凉,她的手却还是温暖的。那留声机的音乐,终于要走到尽头,‘花丛中传来细细的声响,你还记得你那美丽的姑娘?那流泪盼着你归来的姑娘,她的名字叫做艾瑞卡。’”

    “那流泪盼着你归来的姑娘,她的名字叫做艾瑞卡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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