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始之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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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 迫不及待
       从那以后，每时每刻，我都盼着，能在场上与你对阵。
       从那以后，一分一秒，我都想着，你内心深处的秘密。
       从柏林之后，Shaw感觉自己的状态一路走高。背靠背的意大利罗马公开赛上，Shaw再一次闯入了决赛，不过最终惜败于刚刚赢过的小威廉姆斯。
       接下来，5月的巴黎，正在等待着盛世的降临。
       所有的球员都在期盼一年一度的罗兰·加洛斯之战。Shaw的背包里，照例装着法网公开赛的签表。这张签表上有两条红线，一条从上半区的第四小组中开始，另一条则从下半区的第七小组中开始。两条红线，最终相会在了决赛。这是Shaw最希望看到的局面。
       对Shaw来说，一路上的对手只是她的敌人中的一小部分。签表旁边，放着一些治疗感冒的药物。对于运动员来说，感冒绝不是什么小病，而且得了感冒之后，他们也不能像一般人一样走上街头随便哪个药房买点药对付一下，因为那牵扯到了兴奋剂的问题。
       Shaw有点愤恨，为什么要在这样最关键的时候，为什么偏要是现在？在法国的这几天，Shaw的感冒症状没有丝毫的好转，支气管也在这种时候“调皮”起来。
       Reese在赛前已经做好了让Shaw退赛的准备，他不能让自己的弟子在职业生涯的早期冒这样的风险。可倔强的Shaw根本不想采纳教练的建议，当Reese艰难地说出“退赛”这两个字的时候，甚至迎来了Shaw的一双白眼。
       资格赛选手卡普罗斯站在Shaw的球网对面，一起站在那里的还有感冒和支气管炎两位高手。
       第一盘比赛，Shaw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，她还能自由自主地呼吸。虽然失误频出，但她还是6:4拿下了。
       第二盘比赛，Sameen Shaw 1，感冒6。第三盘比赛，Sameen Shaw 0 支气管炎6。
       Reese第二、三盘比赛全程都是站着看完的，他看得到Shaw的挣扎；他看得到Shaw每一次奔跑之后的痛苦；Shaw申请医疗暂停的时候，他看得到医生清晰打出的建议退赛的手势，就连裁判都在帮忙相劝。可是那个倔强的人，她偏不。

       Shaw就算是要输，也要在球场上站着输。
       当整场比赛结束的时候，Shaw瘫倒在地上。是谁说意志可以战胜一切？Shaw唯有苦笑。
       而Shaw因伤瘫倒在地上的消息，很快也传入了更衣室。更衣室里的一位球手，突然之间停住了动作。随后出场的时候，这位以笑容甜美著称的选手，竟然全场没有丝毫笑意。当场边的摄影师都在诧异的时候，她已经兵不血刃赢下了对手，匆匆忙忙离开了自己的赛场。
       Shaw没想到Root会冲进医疗中心。说实话，Root自己也没想到。
       两个赛事组委会的医生正在对Shaw进行检查，不过他们的嘴唇一张一合，Shaw却没有听见任何一个词语。她的脑袋昏昏沉沉，胸口则是一阵沉重。Reese站在自己的身边，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。
       Root的到来，打破了Shaw耳边的沉默。她分明能听见，Root那关心则乱的语气，她能听见对方微微颤抖的小鼻音，她能听见。
       Shaw的眼睛里，倒影的是Root的身影。Root的眼睛里，有些水汽，一直那么柔顺的秀发也有些凌乱，额头上悄悄冒出了许多汗珠。
       Shaw拼命扯出了一个笑容，嘶哑的嗓音让Shaw自己都吓了一跳，她听见自己说，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她听见Root说，“你为什么这样不爱惜自己？”